第20章顾杉，你这个废物 这个梦太真实，也太残酷。 很久没有去回忆过当年的事情，顾杉无法自抑的哭了，无知无觉哭得近乎喘不过气，和那晚的窒息感太相似。 这个梦里太黑太冷，她拼命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可身子像轻飘飘的纸使不了半分力气。 不知是哪里疼，疼得浑身痉挛。 她没有力气再去想别的，只想慢慢地沉入黑暗之中。 突然间，仪器尖锐的声音突如其然响起—— 那一刻她听到周遭的动静很乱，有人用力按着她的胸口，她难受极了。 有人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冷声威胁，“顾杉，你这个废物。你若是死了，我让一定让你爸给你陪葬！” 这个声音化成灰她都不会听不出。 听见有人在喊盛先生，她想着，怎么就是不愿意放过她呢？ 后来她的世界终于安静了，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想一直逃避。 不知道在死寂和黑暗中过去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在说话。是个女人，那声音听上去很熟悉。 “盛先生，她不能一直这么睡下去，您倒是想想办法！” 她听出来了，那是苏姐的声音。 那个人一定是在旁边，她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一点儿也不。 再后来，又有人说话的声音传入她耳朵里，她听到的依旧是盛先生…… 有时候她不想听到这个人，偏偏满世界都是他。 …… 顾杉有意识的那天，外面的阳光通过百叶窗照进来落在她脸上，那光线有些刺眼可是很暖。她尝试着抬手去触摸那道光线，可手腕一点劲儿也使不上。还有一阵钻心的疼传来，她动不了，只能无意识哼出声。 有人走到她身边，放轻了声音有些欣喜地问：“顾小姐，您想要什么？” 喉咙很干涩，她也说不出话。眼皮沉得很，隐约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 她也没睁眼，不久后感觉到有医生进来翻翻她的眼皮，而后她又沉沉睡了过去。 当顾杉彻底睁开眼睛清醒时，已经是临近傍晚。 病房里的光线很柔和，从她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清楚窗外飒飒秋意和夕阳的瑰艳。 此时病床前正蹲坐着一个小孩子，她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坐在地上也不知道鼓捣些什么。 只看一个背影就能认得出，这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顾北砚。 她没力气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他。 也不知是否是心灵感应，小北正好在此时抬头，恰好对上她已经睁开的眸子。 “你总算睡醒了，王姐姐说你都睡了很久很久，真懒。” 小北露个脑袋在病床边，拖着下巴看着她，乌黑的眼睛里闪烁着童稚的光，很澄澈。 顾杉不知道每个自杀过的人，在被救活之后会不会有一种自卑感，反正她有，而且很强烈。 甚至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她都会有种被瞧不起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把那只左手想往被子里缩，可是一动就是撕裂般的痛，整个左手用纱布缠得严严实实依旧使不上半分力气。 “让你不要动，现在疼了吧？哥哥让我陪陪你，结果你睡了这么长时间。”小北眨巴着眼睛装着大人的语气。 好一会儿，她才用沙哑的声音问：“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