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领兵出征 的确，她慕容轩是最有杀莫常钦的动机，两世为人的她应该最不拘束于用何种手段抵达目的，可是慕容轩面对那个无心皇位的少年，的的确确是心软了，最后可以提醒的时候，也残忍地选择了放弃。 “是太后，信不信由你。”慕容轩低垂眉眼，闪过一丝哀戚，兔死狐悲，就连亲自养育了十几年的孩子，太后都忍心下毒手，不愧是能够爬得这么高地位的女人。 “不可能！太后最喜欢常钦，怎么会……” 莫长风踉跄后退，显然也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树大招风，莫适不止要谋夺慕容国江山，还要取代太后登顶权势的意图太过明显。”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莫长风失魂落魄地推门离开。 “对不起……”那个叫莫常钦目光澄澈的少年似乎还在眼前，慕容轩失神呢喃。 其实如果当初她提醒了莫常钦，他一定会告诉镇明王爷，之后肯定会引起大骚乱，而太后结束动乱的方法只有一个，处死慕容国最后的血脉，慕容轩。 边疆，终于起了骚动。 镇明王爷所率领的三十万雄狮，宣布叛变慕容帝国，为报王爷冤屈之仇，连夜行军攻打城池，边陲十几座城池陷落，举国震惊，于战乱中流离失所的难民大量涌入皇城。 叛军的目的绝对不是十几座城池那么简单，野心勃勃的他们一边在攻打边关扼要之地，一边强行征集粮草，准备行进帝都，刺入慕容国的心脏。 各地的奏折将近多了一半，大多数表达了对叛军的担忧，更多的是因为边疆战事吃紧，请求援兵支援，否则该城陷落已是迟早的事情。 朝堂上无论是武将，还是文官，都一致认为应当迅速镇压，但提到派遣何人领军，却是一阵寂静。 和平多日的慕容国终于显露出它的疲态，高级将领倒下，边疆战事吃紧，竟无一人有力挽狂澜之力。 有臣子硬着头皮推荐了几人，但很快又被别人反驳了下来，在这关键时候，谁也不想谁所属派系出征领军，毕竟镇明王爷刚死，手中兵权还未有着落。 “让莫长风试试吧，”太后叫停了骚动的群臣，沉声道，“皇上觉得如何？” 群臣哗然，莫长风的确身为将门之后，王爷之子，骑射功夫了得，自幼熟读兵书，但，他也是镇明王爷的儿子啊！ 叛军便是为申镇明冤屈而起动乱，如今太后却派出动乱源头的儿子前去镇压……就不怕莫长风临军叛变，转而矛头指向慕容国帝都？ 慕容轩却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朕依太后所言。” 内阁当即拟出圣旨，送去莫府。 当时莫长风还在酒楼中醉生梦死。 慕容国贵族世家震动，更有权贵当中对莫长风讥讽其纨绔世子，难当大任，太后的安排有失妥当。 祭师即日奉命夜观星象，曰，破军星出，血光冲天，大凶。 当夜莫长风与莫氏子孙一同在镇明王爷棺材前跪了一夜，不语。 天灰蒙蒙亮，隐约间缺月仍悬挂于天际，城门集结三万士兵，皆是从皇城守军强行征调而出。 有些兵甚至还未上过战场，身上盔甲并不齐整，尚有人手中兵器也无。 前来围观的高阶官员，贵族世家，站立于帝都的高墙之上，风扬起一件件朝服宽袖，如同死人墓穴上飞扬的白练。 说是送别出征平乱战事，更不如说是吊唁将士的一去不归，以三万乌合之众抗击三十万虎狼之师，必死无疑！ 慕容轩登顶最高城墙，众臣高呼万岁，在弥漫浓雾的帝都中回荡，如同一首雄浑低沉的丧歌。 三万士兵最前方，骏马始终为空，马匹不安地躁动，四蹄踏踏地乱蹬，低声嘶鸣，像是在呼唤主人的到来。 出发时刻已到，这三万士兵的将领，还是未到！ 远观的百姓已然引起骚乱，从流民口中他们知晓原本守卫边疆和平的将士，已将锋利的矛头指向帝都。 如今连出征将领都不肯出征，难道真的无人能阻三十万铁骑马蹄，燎原战火还是要烧到慕容国的心脏？ 有心思敏感的小孩感受到压抑的气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安，惊慌，低沉，无声无息地在人群中传播，不知是谁低低叹了一声，“天要亡慕容啊！” 城楼高处，慕容轩，太后，围绕身边的群臣，始终不语。 太后的脸色越发难看，群臣有人眉头微皱，也有人幸灾乐祸，心中冷哼今日若是莫长风真的敢不来，镇明一派将会彻彻底底的没落。 一道箭矢自虚空飞来，战马仰天嘶鸣，重重倒在尘土，那道长箭没入它的头骨，深入血肉，只留下尾部在外。 敌袭！ 所有侍卫拔刀出鞘，太后虽然不动，但神色已变。 “保护陛下和娘娘！”皇城侍卫首领大喝，持刀紧紧盯着人群方向，如临大敌。 “无碍。”慕容轩摆手，示意放下刀剑，目光幽幽望向城内远处。 寂静中马蹄声渐响，密密麻麻的人群让出一条通道，尘土飞扬间来者身披深红铠甲，单手持大弓，肩背数支箭矢。 浓雾渐渐散去，初升的朝阳投射光芒，莫长风骑血红色宝马，迎光而来，桃花眼带着妖冶的冷酷，风扬起马背上的战矛缨穗，另一边大刀未出鞘已反射绝世的光芒，一箭射死战马，一箭射向城外虚空，浩浩然如战神临世！ 一刹那众人仿若看到了当初大获全胜凯旋归来的镇明王爷，所有的英雄溢词都无法形容的天神之姿，飞扬跋扈桀骜不驯，在骄阳下烨烨生辉。 人群，安静了下来了，此刻反而升起豪情万丈，仿若只要人这个男人在，三十万雄狮，踏了便是。 “这还是那个流连烟花之地的莫长风么……” “这还是王爷下马落魄的世子吗，” 有人轻声嘟囔，也是众多人心中的疑惑，如今的他锋芒毕露，惊世之姿。 人心，也在悄无声息地汇聚，此时他们的精神支柱就是莫长风，毫无任何犹豫地相信，只要有莫长风在，帝都，固如金汤。 血红色宝马仰天嘶鸣，如同吟唱一首古老的战歌，莫长风将大弓放置在马背，拔刀出鞘，咬开酒壶木塞，酒香醇美，淋在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