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没说你可以走 迷糊的回想了一下才记起来今天是周末，转个身想睡个回笼觉。结果刚动整个人就僵硬在被窝里，昨晚的一切倒带般回放在脑海里。人清醒了，身体的痛觉也明显起来。 苏苏扶着头，艰难的坐起来。 身边空空的，就像是她的心。 以前，无论她睡多久何时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总是他。现在，除了满身被咬出来的伤痕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苏苏拥着被子落寞的打量陌生的房间一番才挪动身体下地，刚用力脚就软的跟面条一样。 忙扶住床头柜才没有跌坐到地上，头晕目眩的坐回床上后冷汗涔涔浑身发抖。苏苏苦笑的看着自己的手，这样的虚弱她早该习惯了。 苏苏缓过劲来，找衣服穿才发现昨晚穿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成抹布丢在角落里。头痛的揉了揉脑门，犹豫了一下才挪到房间的衣柜前。 衣柜里一排白色衬衣，苏苏恍惚了一瞬。脑海里不期然的跳出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身影，那是十年前的程以北了。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最喜欢穿白衬衫。 偏偏，这人一身的匪气！ 苏苏的手指在白衬衫上面滑过，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好似阳春白雪，柔了天地万物。 苏苏拿了一件白衬衫出来穿上，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往外走。开了门，循着昨晚的记忆往客厅走。 苏苏光着脚，下意识的放轻力道。她的脚上都是沁血的伤痕，肌肉拉一下痛一下。 程以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捏着香烟。烟雾缭绕中，硬挺的五官染上几抹阴郁。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入耳，他抬头正好跟苏苏的视线撞上。 无论多少次，苏苏都没法习惯程以北尖锐还倍带侵略的眼神。就像是一根针刺来，难以忍受的疼痛让她顿住脚步无措的站在那里。 光线从侧面打来，更显得她纤细柔弱。 程以北深深的看了苏苏穿着他衬衫的样子，而后才若无其事的跟她对视。 两人沉默的对视，苏苏率先挪开视线。 “我的东西呢？” 苏苏开了口才发现喉咙干涩难受，声音嘶哑。 程以北往后靠着沙发，大长腿搁到茶几上。捏着的烟弹了弹，烟灰稀稀落落。人明明坐着，却像是随时要扑杀的猎豹看着有点吓人。特别是那双虎目，光芒灼灼迫人。 沉沉的压力袭来，苏苏心里一紧下意识后退一步。察觉到程以北视线的落点，她不自在的缩缩脚趾头。 程以北看着苏苏的样子，忽地一笑：“我没说你可以走！” “你还要做什么？” “债都没还完，你走得了？” “程以北，我不欠你！” 苏苏先是紧张，现在则是气火。情绪起伏过大，身子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那个时候我也是为你好！”苏苏很想理直气壮，看到程以北慢慢沉下来的脸色越说声音越小直至消声。 程以北倏地站起来，苏苏很想逃只是念头刚起就被程以北禁锢在墙壁和身前。高大的身躯微微倾近，视线锁定苏苏。本来尖锐的目光落在苏苏苍白的脸上慢慢消融，心中的怒气更甚。 “可是，你亲手把我推开了！穆大小姐，是你不要我了！你瞧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程以北低到极致的声音含着巨大的痛，迟了十年的控诉让苏苏的脸色更加苍白，惊慌的咬住下唇。窒息的疼痛袭来，用力咬住下唇都转移不了的疼痛。 我没有不要你！！！ 用力的摇头否定，却呐呐说不出口！ 她只是为了他好……这个理由多么充足，现在听起来却多么的冠冕堂皇！ 十年前苏苏是江城第一世家大小姐，是医学院的高材生。 程以北是个大混混，高中留级。 程家为了他的未来都操碎了心，思来想去决定让他去部队当兵。 程以北坚决不肯离开，他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的大小姐。 程家人让苏苏出面，说服他去部队。 苏苏知道以激将法逼迫程以北离开他肯定会生气，只是没想到他会气这么久。 当年在机场程以北负气的转身，苏苏以为他会跟以前的每一次闹别扭一样率先低头。 只是没想到，一走十年杳无音信！ 当年的为他好，变成了怨怼！ 怎么会这样？ 这十年，你就是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恨着我吗？ 苏苏张嘴，想说对不起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念了十年，对这个人的爱浓郁到将她的生命填得满满的。念了十年，她还停留在十年前他却已经走到十年后了！ 苏苏恍惚着，浓郁的烟味沁入口鼻。 程以北对着苏苏呼出一口气，烟雾缭绕之中笑的邪恶魅惑。 “大小姐，现在是我说了算不是你！” 苏苏探究的看着程以北，想要从他眼里找到曾经熟悉的情意。 没有，什么都没有！那双虎目里，只有波澜不惊的深邃幽沉。 她是最了解他的人，此刻却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疲惫忽然从心底深处袭来，苏苏无力的垂眸。 他要讨债就讨吧，他们之间也只有这样的联系了！ 一直以来苏苏在程以北面前都是高傲的女王，她被他宠坏了还不知道应该怎么样低头。 而苏苏倔强的样子落入程以北的眼中，让他气闷。 总是这么的理直气壮！ 程以北想到十年前这人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安排着他的一切也来了气，下意识就低头咬了她的耳朵一口发泄怒气。 苏苏最害怕被人咬耳朵，她对疼痛敏感，耳朵更甚。面前这个人，随随便便都能够激起她所有的怒火。 “程以北你够了！” 苏苏色厉内荏的低吼，同时给了程以北一巴掌又顺势推开他。双眼冒火的瞪着程以北，把他当个任性的小孩子。 啪的一声脆响，两人都愣住了。 程以北的脸色可见的阴鸷下来，苏苏诧异了一瞬，埋头往房间冲。打不过，还浑身都痛的情况下她很识相的避其锋芒。 程以北靠着墙，看着苏苏冲进房间。大手不自禁的摸摸脸颊，痛扯了扯嘴角。饶是这样，他还是扯起一抹冷笑。